【手冢bg】玫瑰与瓜（6）
第六章 温柔
Fanny知道迹部景吾最擅长持久战，便想以他最擅长的方式击败他，却没想到差点玩脱了——她较劲一般地只用左手，现在左臂一抬就疼。
迹部景吾没去看她，专心切自己的牛肉。
他有点不爽。Fanny跟手冢国光打球时换了右手，跟自己比赛时却一直用左手，这是在说明他的实力不值得这个女人用惯用手么？
当然，迹部景吾却不知道生理期状态下的女性各种状态都不如平常，而且Fanny两只手的球风也是不同的，左手的球风更稳，更适合打持久战。
似乎是看出了迹部景吾的心思，Fanny解释道：“如果不是那天生理期，状态不好，我跟手冢君比赛时是不会换手的。幻影发球，还有今天那个抽击球和截击球，我用右手打不出来。”Fanny又见他握叉子的手有点抖，便伸出自己那只还没用过的叉子帮忙压住牛排。
迹部景吾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切牛排。不过，待他刚切下去一块，Fanny便将牛排叉走塞进了嘴里。
“喂！”
Fanny咽下牛排，笑：“从失败者哪里抢到的牛肉总是很好吃呢。”
“下一次，本大爷一定会打败你的。”
“好啊，我等着你喽。”Fanny又将又用叉子压住了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哎，帮我切一下，我左手动不了了。”
“自己切。”迹部景吾高贵冷艳地拒绝。
“我来吧。”德川和也从邻桌走过来，帮姐姐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谢谢！和也真乖！”Fanny叉了一块牛肉准备塞进德川和也嘴里，被他窥破意图。德川和也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反塞进了Fanny自己嘴里，嘱咐了一句好好吃饭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Fanny咽下牛排，颇为不满地看了德川和也一眼，又低头继续解决晚饭。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练习左手的？”迹部景吾忽然问。
“7岁时，因为和也是左撇子，有点好奇，就顺便练练。后来发现能弥补反手的不足，在比赛中出奇制胜，就一直没放下。一年前决定转为左手型球员。”
德川和也默默听着，唇角微微上扬。他知道Fanny练左手的真正原因。
当年他是网球俱乐部里唯一一个左撇子，与众不同，便被嘲笑怪胎。Fanny也悄悄地练起左手，然后用左手打败了那群嘲他的孩子，并说：“只有天才才能用左手打球。”
虽然那时他只有五岁，但女孩那张扬又自信的笑容却深深温暖了他。
·
又吃了几块牛排，Fanny放下叉子，正色道：“要不要分析一下昨天我们的比赛。”
迹部景吾见Fanny没有玩笑之色，轻轻点头。
“你过来点。”
迹部景吾虽有些疑惑，但还凑过去，然后……Fanny伸出魔爪，抓乱了迹部景吾的头发。
迹部景吾立刻向后一躲，摆脱魔爪，眼中掠过一丝尴尬，“你……”
Fanny满意地收手，正色道“你的动态视力很强，冰之世界是能看破死角，但是……”
迹部景吾又看了一眼Fanny，理理头发，不和她计较。
Fanny笑了笑：“我的基础算是很扎实的的吧，所以你很少能看透我的死角，有时即使看透，也不一定能打到死角处，所以面对那种基础远超你的对手，冰之世界作用不大。此外，男性和女性的身体构造也有所不同，所以有些时候，看似打到‘死角’的球，却被我救了回来。不过，死角这种东西也是可以自己给对手制造的嘛……”
迹部景吾轻哼一声，但回想比赛的状况，确实如此。
“……你的唐怀瑟发球，和手冢的零式发球异曲同工。经过几次观察，我发现还是会有微小的弹起，我正是利用这点破解了这招。说实话，破解的那几次也是运气好，有空可以教我一下么？不过这种发球虽然不像零式发球对手肘压力那么大，但是使用起来身体承受的压力也是极大的，尤其是手腕，很容易损伤。我的招式中也有大量需要用到手腕技巧的招式，比如幻影发球和……”
“我其实很讨厌打持久战，因为打起来非常累，但有些时候这确实是个克敌制胜的好战术。其实我是个很懒的人，所以在打网球时专门想出了一些办法偷懒，用来减少体力消耗……”
迹部景吾自然不相信Fanny是个懒人，球场上他深刻的体会到了Fanny无比扎实的基础，那是只有从小接受专业训练才能打下的基础，除此之外，她的打球动作里还有些迹部景吾从未见过的动作。
“你是不是学过舞蹈？”迹部景吾想起了她的一个滑步救球的动作，从容优雅又迅速有效，就像在跳舞一样。
“咦，你居然能看出来！我小时候学过芭蕾，后来还学过一些交谊舞什么的。如果不是我母亲后来去世了，我现在可能是个芭蕾舞演员，或者去混演艺圈了……”
迹部景吾知道Fanny是日法混血，和德川和也同父异母，却没想到她的母亲居然去世了。
Fanny没再提自己的家庭，继续道：“我打球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把这些动作结合起来了，不过有些动作不接受专业的训练是做不出来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能能救到一些你打到‘死角’的球。”
……
·
手冢国光完成了自己附加的晚间训练计划，向宿舍区走。路过一个球场时，却忽然听到了哭声。他略作思索，走了过去，然后便看见一个瘦瘦的高中生蹲在球场上掩面而泣。
身材修长的女孩越过网，走向他，抬眼时却看到了手冢国光。
手冢国光认出了她，是Fanny。
两人对视了几秒，各自错开了目光。
Fanny走到男生的身边，弯下腰低声说着些什么，那男生只一个劲的哭，什么也不说。 Fanny无奈，便半跪下来，轻轻地抱住了他，但想到这里还有个观众，便道：“手冢君，可以帮我去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瓶水么？”
手冢国光点点头，离开了球场。
待他买完水回来时，男生已经止住了哭声，坐在长椅上，断断续续地向她诉说着些什么。
见手冢国光来，男生颇为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没继续说话，局促地坐在长椅上，眼里还闪着泪花。
这个人手冢国光认识，9号球场的堂岛未来，来自立海大附中。手冢国光刚入U-17时，在一场洗牌战上和他交过手，6:2获胜。他光记得堂岛未来发球不错，性格开朗，即使是输了球也只是苦笑着挠挠头恭喜他来9号场。
可现在这个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不禁有点怀疑是不是Fanny真对他做了什么。
Fanny起身跨至手冢国光面前，接过水，挡住了堂岛未来的身影，低声对手冢国光道：“可以麻烦手冢君在门口等我一下么？”
手冢国光点点头。
Fanny颇为费力地拧开了瓶盖，将水递给堂岛未来，又坐回他的身边。 手冢国光这才想起她今天上午刚和迹部景吾打过一场漫长艰辛的比赛。看着场地上散乱的网球，手冢国光推测，应该是堂岛未来跟Fanny告白被拒绝，两人然后打了一场，仍是Fanny获胜。
手冢国光站在门口遥遥地看着。堂岛未来颇为激动地说着些什么，说着说着还又哭了出来，他距离那么远都能听到；Fanny时不时安抚他一下，渐渐地他的情绪像是平静下来。
最后，Fanny给了他一个拥抱，将他送到了球场另一侧的门。
送走堂岛未来后，Fanny朝手冢国光这边走来。
“抱歉，我刚才只是听见了哭声才来的。”手冢国光道。
“没事，只要别误会我欺负小男孩就行。”Fanny笑，“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另外，我跟他保证过了，你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是不是？”
手冢国光点点头，他向来寡言少语，更不会去跟人谈论这种八卦。
“替那孩子谢谢你了，早点回去吧。或者，一起？”
“好。”虽然U-17是个封闭的训练营，没有杂七杂八的人，但是让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夜路总归不太合适。
于是两人并肩走向宿舍区，Fanny懒得说话，于是一路沉默。
堂岛未来今天晚餐后忽然拦住了她，说一直都喜欢她，想跟她比一场。当时Fanny刚揉完迹部景吾的头发，心情愉悦，又看他眼神认真，便答应了。
然后Fanny6:0了他，哪成想他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男生哭，但是这是第一次有男生因为告白她被拒而哭，还是当面痛哭。她大脑当机几秒才走过去安慰，顺便支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里的手冢国光。
细问之下，Fanny才知道堂岛未来是立海大附中高中部的。高一时比较内向，一次遭受校园霸凌时，被当时读高二的Fanny解救，自此记住了Fanny，并时时留意她，却发现彼此的距离太过遥远。为此，他深刻反思，为了使自己变得优秀，重拾初二时被自己放弃的网球，慢慢改变自己的性格。后来他又因为Fanny入职网而朝着职网的方向努力，但是天赋不足，又面对着高考的压力，有些迷茫。这次合宿里恰遇到了Fanny，一冲动才跑来告白。
其实Fanny根本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这个故事还是让她有些感动，所以才有耐心给他聊了那么久。
自己当初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算是改变了一个人的一生吧。
就像当初那个女孩，撑着一把伞，替她挡住了风雨。
Fanny中断了自己的回忆，忽然转头问道：“手冢君有没有被告白过？”
手冢国光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似乎太过于私密了，但他又想到Fanny是日法混血，并不是一直生活在日本，便觉得可能日本和法国的交往礼仪不同。他略思索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有过。”
“那你有没有答应人家啊。”Fanny的语气里带上几分调侃。
手冢国光顿了顿，才道：“没有。”
Fanny又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手冢国光不说话了。
Fanny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不问啦。”
然后，又是沉默。
Fanny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回到宿舍，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宿舍区。手冢国光上了二楼，Fanny照常钻进德川和也他们三人的宿舍里玩仓鼠和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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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17训练营的日子在少年们日复一日的忙碌训练中渐渐度过，因着Fanny这个特别教练，也增添了几分色彩。
每日的练习赛后，Fanny都会细细地和那个少年分析比赛，并在和教练商讨后提上建议，改动一下训练计划，使之更有针对性。倒也真有点教练的样子。 若有人求教，她会毫无保留的将经验传授给他，有时她也会向少年们请教一些招式。训练之余，她也会和少年们闲聊，或讨论网球，或八卦，开开玩笑吐吐槽，时不时引人一笑。
Fanny虽然偶有毒舌，却不盛气凌人，她刻意地收敛了自己的魅力，维持着前辈和姐姐的姿态，与少年们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联结着他们的，是介乎仰慕和友谊之间的感情。
面对那些高中生的告白，她也会根据对方的性格，或是几句玩笑间带过，或是认真严肃地拒绝，顺带鼓励几句。真的有难缠的，网球场上6：0送走，所幸的是没有再遇到堂岛未来那样哭给她看的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对于只比他们大一两岁的女性，更容易产生所谓的“喜欢”和“仰慕”。虽然少年的感情大多纯真不含杂质，但是Fanny终究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无法无天桀骜不驯的少女。而少年们，在她眼里，也只是少年，这些所谓的喜欢和仰慕，终究会化作一段回忆。
所以Fanny便更多的时候活跃在五到十号场——初中生聚集的地方。这群初中生一个个的只知道打网球，对于她球技的兴趣远远大于她的脸和身材。但看着他们在洗牌战里，慢慢地靠近更前面的场地，Fanny甚是欣慰。
除了和手冢国光那一战，Fanny也没再输过一盘。
在不久之后，终于有人打破了这种局面。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Fanny披着一身阳光走进了六号场进行和幸村精市的练习赛。这场比赛自然也引起不少人围观，手冢国光也在六号场，便暂时放下自己的练习，来看了这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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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手冢原著里后来是在五号场，目前还没爬到五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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