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乙女】禅院直哉今天发现老婆是影后了么？（11）
前篇见合集
大家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从气禅院直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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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被禅院直哉一折腾，远山莲最终没能继续查下去。白天人多眼杂她不敢轻易动用术式，旁敲侧击询问了几个老仆，也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她便把目光投向了禅院阳生。
远山莲其实没怎么注意过他，对他的印象便是“平庸沉默的正常人”——起码不会眼神轻佻言语轻浮态度高傲。
她昨天也看到了禅院阳生的档案，也只能说是平平无奇——他来自一个不起眼的分家，是个没有术式的二级咒术师，十年前成了二级咒术师，然后加入了炳，而不是通过后备队直接进入，所以在炳里算是最底层的队员。
禅院阳生虽然没有经历过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但他是禅院阳菜的弟弟。这也是远山莲询问家族老仆得到的为数不多有用的信息。
于是，远山莲借着外出购物的名义坐上了车，依旧是禅院阳生当司机，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大概是因为禅院直美的关系，禅院阳生对她的态度多了几分恭敬，也对之前的事情表达了谢意。借着闲谈拉近关系后，远山莲便试探道：“阳生桑，你是不是有一个姐姐，叫禅院阳菜？”
禅院阳生脸上显出几分错愕，顿了一下，道：“夫人怎么会知道？”
“禅院直哉是我的丈夫，我想了解炳成员的一些基本情况，并不难。”远山莲搬出了禅院直哉来。
“夫人是替直哉大人来审……询问我的？”
“我只是想知道直哉大人手下的人，是不是在为禅院家做事，前段时间的事你也知道……”远山莲意有所指。
禅院阳生果然有些慌了，开车都有些不稳。
远山莲生怕他整出个杀人灭口同归于尽，急忙按住方向盘，让他把车停在路边。
所幸禅院阳生也不是那种狠人，顺从地停稳了车。
远山莲便单刀直入：“你是不是在直美夫人手下做事？”
禅院阳生急急忙忙地解释：“不是，之前直美大人帮过我一个很大的忙，我做那些事情只是还她的恩情。那些事情都是我擅自做的，之前直美大人并不知道，没想到添了那么多麻烦。我可以离开炳，只是求直哉大人不要为难直美大人。”
这回答倒是有些出乎远山莲的预料了。不为自己开脱，反而怕禅院直哉找禅院直美的麻烦，而且这种态度，已经不是简单的敬佩了。
远山莲愈发感兴趣了，便道：“请告诉我原因，只要你仍是忠于禅院家，我都会尽力替你求情。”
禅院阳生犹豫。
“直哉大人，最近因为禅院雅纪的事情，心情很不好……”远山莲继续施压。
禅院阳生握紧拳头，仍在犹豫。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跟你立下束缚。”远山莲缓和下语气，眼神真挚。
禅院阳生最终松开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必了，我相信夫人。夫人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你跟直美夫人的关系，以及……你姐姐的事情。”远山莲没有直接表明目的，而是饶了个弯子。
禅院阳生点点头，道：“其实我能遇见直美大人，是因为姐姐。”
“我听家里的老仆说，当年除了直美夫人外，家族里还有一个很优秀的女性咒术师，就是阳菜前辈么？”
禅院阳生眼里略闪过几分讶异，随后感慨：“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啊……我姐姐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咒术师。我的父母都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但姐姐却觉醒了很强的术式。不过，因为我门只是个不起眼的旁支，在本家发现姐姐的天赋前，禅院小四郎便抢先一步，预定了姐姐，未来嫁给他当继室。至于目的，夫人大概也明白……”
远山莲点点头。
有天赋的女性在禅院家的境况要比普通女人稍微好一点，但一半也不会被作为咒术师培养。其实是否先一步被本家发现，区别大概也只是成为谁的生育工具。不过算算年龄，禅院小四郎都能当禅院阳菜的爷爷了，也真是老不要脸。
“姐姐似乎也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并不开心。而且那个时候，受直美大人的影响，禅院家的女人也能够参加炳后备队的选拔，成为咒术师。可因为禅院小四郎，姐姐没办法参加选拔。我经常能看到姐姐自己一个人偷偷练习术式。我知道，其实她更想成为咒术师。”
“你跟你姐姐关系很好吧。”
“是的，我们关系很好。大概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所以已对我的期望很高，也什么都让着我。只是我太没用了，天赋也不好，没能入选炳后备队的选拔。父母对我很失望，经常责罚我，只有姐姐一直在鼓励我。其实我有时候想，能跟她换个性别就好，那样的话，她一定会成为很优秀的咒术师。”
“但她后来还是成为了咒术师，是因为直美夫人么？”远山莲继续追问。
“对，因为后来姐姐遇到了直美大人。听姐姐说，她外出时正巧碰见直美大人在祓除咒灵，帮了一点忙。之后直美大人便时不时来邀请姐姐，表面上是一起交流礼仪心得，实际上是进行咒术训练，甚至去执行祓除咒灵的任务。这些都是姐姐回来后告诉我的。有时候我会看到姐姐身上的伤痕，但也看得出来，那段时间她的心情很好。”
远山莲点点头。对比待在后宅，确实还是祓除咒灵更自在些。咒灵虽然恶心，但还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更可怕些。
“当然，她们的行为很快便暴露了。不过家主有立直美为继承人的打算，所以她的地位很高。而姐姐又算是咒术师，理应为祓除咒灵尽一份力，所以姐姐进了本家训练，后来加入了炳……”
远山莲默默听着，在心底开始勾画禅院直美的形象。
“……有时候我会去本家看望姐姐。炳的成员看不上我这样的咒术师，所以我被为难过两次。一次是姐姐帮我解了围，还有一次，是直美大人。她没有因为我出身旁支、没有术式而嘲笑我，反而借着指导的名义，把那几个咒术师揍了一顿。对了，直美大人还让我叫她姐姐，说大家同姓禅院，都是一家人，那也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真的是禅院家的一份子……。”禅院阳生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崇敬向往之情溢于言表。远山莲大概也能想象到禅院直美在他心里的地位。
“那你姐姐和禅院小四郎的婚约呢？”远山莲将话题拉回禅院阳菜身上。
“原本，姐姐十六七岁的时候就会嫁给禅院小四郎，但因为直美大人的插手，婚礼被推迟了。不过，那时直美大人还没有能力取消婚约，所以后来姐姐还是嫁给了禅院小四郎。不过……”禅院阳生笑了一下，“直美大人破坏了那场婚礼。她在半路拦下了送嫁的车，打晕了司机，换上姐姐的嫁衣，替她出席了婚礼。我还记得，直美大人下车的时候，所有的宾客都惊呆了，直美大人还很无辜地说自己本来是在替姐姐试嫁衣，莫名其妙就被带了过来……当时禅院小四郎脸都绿了。”
远山莲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也忽然对禅院直美多了几分好感。
“但不会这么简单吧。”
“是，我听说最后全靠家主大人出面才把事情摆平，直美大人也被责罚了。不过那之后，姐姐的婚约便作废了……”
远山莲了然。禅院直美是故意把事情闹大，逼禅院直毘人出面。不过也不排除这父女俩合伙唱双簧抢人的可能性，毕竟禅院阳菜的天赋确实很高。
“这样看来，一切都很顺利。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禅院阳生沉默了很久，最终长叹一口气，幽幽地说：“一年后，姐姐被三名诅咒师绑架，凌辱……致死。”
远山莲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攥起了拳头。虽然她推测之后禅院阳菜出了事，却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
“抱歉，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仇也早就报。嗯，是直美大人替姐姐报的仇。听说那三个诅咒师合作，围攻直美大人。对了，那三人里有一名一级诅咒师和两名二级诅咒师，而当时直美大人只是准一级……但是最后，直美大人以一己之力杀死了其中的一名二级咒术师，重创其余两人。也是因为这一战，她成为了当时最年轻的一级咒术师。”
虽然只提到几个简单的级别，远山莲却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凶险——她也对付过诅咒师。
在咒术界的评级制度中，为了确保咒术师的安全，同等级的咒术师总是要比咒灵强上几分，但诅咒师的评级与咒术师相当。此外诅咒师大多心狠手辣，手段歹毒，战斗时亦没有那么多顾虑，实际上比同等级的咒术师更加棘手。
也就是说，禅院直美当年在越级击败一名一级诅咒师的同时，还应对并制服了两名二级诅咒师。
若是正面交手，远山莲估计，如果自己发挥全力，也只能确保全身而退，最多再给对方留下一点伤。
以禅院直美当时的实力，在一级咒术师里也算是佼佼者了。
“本来我觉得这样就够了，但我后来又听说，直美大人审问完诅咒师后，又闯进禅院小四郎的家里，还差点杀了他。其实很容易就能想明白，我姐姐跟诅咒师无冤无仇，只可能是禅院小四郎的报复，也许直美大人审问出来什么，但就在她离开监狱后，那里便发生了意外。那个二级诅咒师暴毙，一级诅咒师则趁乱越狱，直美大人还背上了拷打犯人致死的罪名……”
“再后来呢？”三言两语间，远山莲隐约窥见了当年的腥风血雨。
“姐姐去世之后，我也没有理由再去本家了，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直美大人一直追杀那个诅咒师，两年后又遇到了他——在她刚刚完成了一项很难的任务之后，而且还不止那个诅咒师一个人。任务的卷宗被封存了，我查不到更多细节，只知道直美大人在那一战后身受重伤，从此无法动用咒力……”
“原来是这样……”远山莲轻轻叹息。
“等我成为二级咒术师，加入炳的时候，直美大人已经彻底隐退，嫁给了甚壹大人，原本……”禅院阳生顿了一下，又道：“夫人，我想，您应该明白了吧。我来本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报答直美大人的恩情，但她似乎并不需要……所以，请不要为难直美大人，她已经失去太多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姐姐和直美大人，当年如果没有相遇，也许更好……”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沉重，远山莲便问：“你觉得，她们两个会后悔么？”
禅院阳生一怔，随即苦笑：“大概不会吧……”
“往事不可追，很感激你告诉我这段往事，不过我不会去向禅院直哉求情。”
“为什么！我明明说得很清楚了！”禅院阳生急了。
“因为禅院直哉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没有必要求情。之前你隐瞒我私自探查的事情，现在我们扯平了！”远山莲一笑。
禅院阳生愣了许久，随后长舒了一口气，又问：“为什么？”
“我一开始就说过，我只是想弄清楚你是不是在为家族做事，现在已经清楚了。就像直美夫人所说，我们是一家人，我也没有必要用这种小事去烦扰直哉大人。”
禅院阳生看着远山莲的眼睛，感激道：“谢谢你，夫人。我……我该怎么报答您？”
“你不必报答我。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咒术师吧，不要辜负你姐姐的期望……”
禅院阳生又是一愣，随后眼神一暗：“可我……”
“优秀与否，无关评级。我也只是一个二级咒术师。”
禅院阳生沉思了片刻，道：“谢谢夫人，我明白了。”
“如果实在要感谢我，就把我平安送到我常去的那家珠宝店吧。”
“是！”
25
远山莲挑完首饰，回到了禅院家，在办公室静静沉思。
通过从禅院阳生那里套的话，她大概了解了禅院直美曾经的模样。
二十年前的禅院直美，在禅院家的地位与如今的禅院直哉差不多，而她的天赋似乎还要更好些，虽然年少轻狂行事张扬，却有实力支撑，性格也没有禅院直哉这么烂，甚至可以说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受到禅院阳生那么多年的崇敬和仰慕。
此外，禅院直美大概也存在改变禅院家一类的理想。
只不过她终究还是太年轻太自信，也太冲动，最终未能斗得过禅院小四郎这只睚眦必报的老狐狸。
于是一朝从天堂跌落地狱，自此一无所有。
她跟禅院小四郎大抵也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夺妻之恨；杀友之仇，伤身之怨……
有了人体实验这个切入点，这份沉积了二十年的怨恨也终于有了爆发的机会。
对远山莲来说，接下来她只要静静的等待，在恰当的时候暗中推一把，明面上不用和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
这比之前的计划还要更快、更完美。
这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那两个孩子，跟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不，她好像忽视了一些东西。
远山莲又想到之前想过的问题——禅院直美真的不是背后的那只黄雀么？
在失去了一切之后，禅院直美真的会甘心么？
换做是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爬出地狱，拿回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顺便把禅院小四郎狠狠地踹进地狱。
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人心最是易变。
她真的能独善其身么？还是她已经被禅院直美利用却不自知？
远山莲忽然有些焦躁。
她讨厌这种不确定性，可她对如今的禅院直美，也确实不够了解。
思虑许久，远山莲拿出手机，拨通了禅院直美的电话。
她决定将手中的证据交给禅院直美。
她想看看禅院直美究竟是不是最后的黄雀，看看她的性格变化几何，看看那个有理想重情义的十几岁少女是否还活着……
也顺便，救下那两个孩子。
·
远山莲最终将那些证据以禅院幸子的名义交给了禅院直美。禅院直美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继续追问。
其实以禅院幸子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取得这些证据。这一点她们都很清楚，只是默契地装做不知道。
此后的几天，禅院家暗流涌动。而远山莲也能很明显地发现，禅院直哉忙碌了几分，似乎在执行之着什么特殊的任务。
几天后，那个地下研究所也关了门，但是禅院小四郎家却风平浪静，而研究所关门的第二天，禅院直美和禅院小四郎大吵了一假，随后禅院直美被罚禁足，也被断了通讯。
远山莲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可又联系不上禅院直美。
晚间，禅院直哉哼着歌回到房间，久违地收到远山莲的迎接，顺便享受了一把按摩服务。
果然把让北园老太婆过去帮忙是正确的。
禅院直哉不禁想。
自从上次见远山莲在办公室累的睡过去，禅院直哉便派了身边的北园嬷嬷去帮忙。
“直哉大人心情很好？”远山莲跪在榻榻米上，揉按着禅院直哉的肩颈。
禅院直哉点点头。
他心情好确实很好。
本家和禅院小四郎一脉的恩怨他也一直知道一些，两家表面和平，但实际上一直在争斗。虽然他一直不怎么看得上这个分家，但对方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又有高层做靠山，几十年都没被抓到什么大把柄。这一次，禅院小四郎竟然犯下那么大一个错误。不过他也颇为感慨，老头比他想象得还狠，禅院小四郎的家底估计都要赔光了。
唯一不足的是，功劳被禅院甚壹和他那个废物的便宜儿子抢了一份。
“跟禅院小四郎家有关么？”远山莲试探着问。
“放心，已经解决了。估计之后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禅院直哉笑，“倒是你，怎么关心起这件事来？”
一句话，透露出极关键的信息。
大概是禅院小四郎付出了一些代价，保住了自己的命。
虽然这个结果并未超出远山莲的预料，但她还是心一凉。
不过，远山莲随即稳了稳心神，道：“我也算是禅院家的一份子啊。家族内斗只会自损，和谐才是繁荣昌盛的根本。只是，禅院小四郎这一脉怎么就不明白呢？”
“因为痴心妄想，妄想得到原本不属于自己东西。”禅院直哉冷笑。
远山莲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顺利解决就好，不过，这两天家主大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老头心情好过么？不过，这次可不是我气的。”
“那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禅院直美，不就是帮着禅院甚壹问出点关键信息么？就妄图对家里的大事指手画脚了……只是没想到禅院雅纪那小子掌握了这么关键的信息，难怪当时她急着认儿子。”禅院直哉抱怨。
禅院直美借禅院雅纪的名义提交那些证据，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禅院雅纪虽然被过继为嫡孙，但毕竟有前科，又曾在禅院小四郎家做事，因此在本家并不怎么受待见，而此举相当于把明面上的功劳给了禅院雅纪，改变他此时尴尬的地位。
这对远山莲也是有利的，可以让她完美隐藏在幕后。
只是……
“什么关键信息？”远山莲随后一问。
”一个……“话未完全出口，禅院直哉想到这几天执行祓除任务时看到的场景，略顿了一下，道：“机密信息，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都处理干净了。肩膀别按了，捶捶背。”
远山莲动作一顿，应了一声。
“力气大点。”禅院直哉说，“用上咒力也行。”
远山莲看着禅院直哉那的毫无防备的脖子，忽然想：如果是偷袭，她有几分胜算。
她凝聚起咒力，看着禅院直哉的脑袋，挥拳向下敲去。
但最终拳头还是落在了背上。
得不偿失。
·
安静了一会儿，禅院直哉想到什么似的，道：“听说最近你跟禅院直美来往挺密切的。”
密切？天地可鉴，她就跟禅院直美见了两面。
不过以禅院直美外出的次数看，最近五次，两次见她，两次见禅院直毘人人，一次跟禅院直毘人吵架。她能占五分之二，确实也算是密切了，也怪不得禅院直哉察觉。
“直美夫人只是来问我雅纪和幸子的一些事情。”远山莲解释。
“怕是想打听些什么吧。从那女人爬床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禅院直美成了废人还不老实……”
“直哉大人，我觉得您不应该这么说直美夫人。”远山莲忽然打断禅院直哉——倒也不是单纯为维护禅院直美，更是想试探一下。
“那我该这么说她？”
“直哉大人，我听说，直美夫人当年是在任务里出了意外才隐退的……”
禅院直哉不屑道：“自己完成不了任务，活该。也不知道当初老头是吃错了什么药，让一个女人带领炳……”
听禅院直哉的语气，远山莲判断，他大概不知道当年的往事。
禅院直美出事的时候，禅院直哉才五六岁，可能还未觉醒术式，和禅院直美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而禅院直哉长大之后，大概也不会查一个已经没有威胁的女人的往事，或者说查不到——如果查到了，了解的禅院直美的战绩和经历，禅院直哉可能还会更忌惮些。
不过两个人之间可能还有点什么其他恩怨。于是她道：“直美夫人毕竟是您的姐姐，直哉大人和直美夫人……是有恩怨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禅院直哉脸色一冷：“她也配跟我有恩怨？”
得，绝对是有，不过也应该不至于特别大——不然以禅院直哉的性格，就不是打几句嘴炮那么简单了。
“兄弟姐妹之间，有点小恩小怨，没什么的……” 远山莲圆场。
禅院直哉却一点也不给面子，冷笑：“兄弟姐妹？在禅院家，废人只配当仆人。也就禅院甚壹还有点用，可惜眼瞎。眼瞎一次也就算了，现在还想着抬举那个废物，不过，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果然，禅院直哉的嘴里，绝对是吐不出象牙来的。
这时候，禅院直哉忽然转过身去，用玩味的眼神看着远山莲：“我忽然想起来了，审讯的时候，是你派人把禅院直美叫过来的，今天又这么维护她，你是不是收了她什么好处呢？还是你一开始接近我就目的不纯呢？”
远山莲：？？？？？
这都好久前的事情了。
虽然她一开始并没想着接近禅院直哉，但之后嫁进禅院家确实目的不纯，跟禅院直美有交易也不假。
禅院直哉的直觉有那么敏锐？
远山莲倒也没有多慌，只是用略带惶惑的语气说：“我当时并不知道雅纪竟然知道那么多。而且幸子拜托我照顾雅纪，我不想负她所托。”
禅院直哉却将远山莲往自己怀里一圈，道：“那怎么不来求我？你可是我的人，如果诚意够的话，我说不定会答应……”
“因为直哉大人不能答应？”
“哦？”
远山莲认真道：“直哉大人是禅院家未来的继承人，事关禅院家的利益，您决定不能受我一个女人左右，否则日后难以服众。但是我还是想救雅纪，我不能让我的任性影响到直哉大人，所以只能……如果直哉大人要责罚的话，我心甘情愿。”
其实这话反着也能说，假如禅院直哉答应，则可以说能彰显宅心仁厚，收拢人心。不过显然还是前一种说法更合禅院直哉的意。
“我该怎么责罚呢？”禅院直哉轻轻抚摸远山莲的面颊，脸上笑意更深。
远山莲反应过来了——禅院直哉其是在涮她！
行，禅院直哉。你也别想舒坦。
“无论是多重的责罚，我都会选择救下雅纪。”远山莲挺直了腰背，坚定道，“我答应好了幸子。”
禅院直哉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又是那种刺一般的眼神，不卑不亢，可又隐隐透着倔强和隐忍。
都来禅院家半年了，怎么还是能露出这种眼神呢？
“你是教训吃得不够多？”禅院直哉轻轻捏住远山莲的下巴。
“我只是，不想变。”远山莲不躲不闪，与禅院直哉对视。
禅院直哉愣了一下，忽然笑出声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不想变？想想你怎么拿到手里这些权力的。你是没有直接杀人，但敢说你现在的手是干干净净的么？你是踩着她的尸骨上位的，就别假惺惺地装好人了。承认吧，你早就变了……”禅院直哉毫不留情地嘲讽。
禅院直哉这话难听极了，不过远山莲倒也没触怒，就是觉得他有点吵。
远山莲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禅院幸子的死，松田嬷嬷也不会掉以轻心，走错了之后的棋，而她掌握权力的速度也绝不可能这么快。
她确实是利用了禅院幸子的死，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只是她的人设不能承认。
沉默了许久，远山莲低下了头：“这样的权力，我其实不想要……”
“倒还委屈上了。”禅院直哉嗤笑，“你舍得么？”
远山莲深深地看了禅院直哉一眼，道：“直哉大人，我明白了。之后，我会尽快把事务交接给北园嬷嬷的。”
禅院直哉：？？？？
这回换禅院直哉愣了。本来气氛还挺不错的，聊着聊着，怎么就成这样了？而且他只是让北园嬷嬷帮忙，没有收回远山莲权力的意思……
不过话已出口，禅院直哉也不好收回，凉凉地嘲讽：“希望你能说道做到。”
远山莲盈盈一拜，“遵命。”
“饿了，拿点茶点来。”
“是。”
看着远山莲的背影，禅院直哉想：果然还是我对她太纵容了，先晾几天。
然而，一出房间门，远山莲却扬起了嘴角。
她可算把这一大堆工作给推掉了，尤其最近还临近年关，再加上处理烂摊子，工作量简直是超级加倍。
下面几天，她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而且……
远山莲回头看了一眼房间。
有时候，该吵的架还是要吵的，尤其是对禅院直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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