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乙女】禅院直哉今天发现老婆是影后了么(2)
(1)前篇
又名《整个咒术界都知道禅院直哉萎了》
《禅院直哉今天追到老婆了么?》
《今天的不心动挑战禅院直哉也输了》
《禅院大少爷想让老婆告白》
屑男人文学,轻喜剧,姑且算是爽文 (说是爽文但是还是偏现实向和剧情向一点)
封建屑男人x非典型渣女。出/轨有,绿/帽有,无男德班,直哉就是屑,女主也非善茬,渣男对渣女,三/观/不/正,洁党勿入
主禅院直哉乙女,其他人此篇章为配角
女主有名字,代不代随意,但这人设估计一般人也代不进去……
ooc警告,有雷自己避
全文1.6w,这更有4章,还有点甜……
蜜汁磕到了直哉,有时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而且我还越来越喜欢女主了……
私心打了五条悟tag,虽然他人没出现,但是灵魂到了,还有隔空的对手戏什么的,这段也很好玩。(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留言我删除)
(另外四个大章我大概写不完了,后续可能还会加戏QAQ)
4
禅院家来接人那天,远山莲的母亲一边帮她梳妆一边在她耳边絮叨。无非就是说些让她顺从丈夫、守规矩、尽快怀孕,留意禅院直哉身边的女人一类的话。
远山莲一开始还会在心里吐槽,后来听得耳朵起了茧子,就开始盯着镜子发呆。看厌了自己的脸,目光便转到了母亲身上。
远山莲的美貌大多遗传母亲。现在,镜子里的女人脸上虽然已经有了皱纹,但依旧可以看得出当年的美丽。
当年母亲家境贫寒,在咖啡店的打工时,便是靠着这张脸被家境还不错的父亲看上,16岁那年便辍学嫁人,成了家庭主妇,几年后生下了她。
幼年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远山莲只记得,后来她逐渐长大,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又觉醒了咒力,她那个势力的父亲强迫她学各种东西,以此培养她,希望她嫁进咒术世家。母亲视父亲为救世主,自然是支持父亲的,于是对远山莲十分严厉,经常责罚她。幸而后来远山莲掌握了扮乖的技巧,渐渐也就没再受过罚……
·
梳妆完毕,禅院家的人也等了好一会儿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禅院直哉竟然没有来,只派了仆人来接。
不过也好,不然梳妆的时候可能还得听禅院直哉逼逼叨叨。
给父母敬过茶,禅院家来的嬷嬷搀着远山莲出了门。
上车前,远山莲忽然将手从嬷嬷手中抽出来,撩起裙摆,朝父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嬷嬷没有阻止,看着远山莲,微微点头。
行过大礼,远山莲再度起身,朝着那对养育自己二十年的父母笑了笑,上了车。
“小莲……”远山莲听到母亲唤了唤自己的名字。她没有转过头,只是目视着前方。
可当车子发动时,她还是回了头,竟然看见母亲眼里的泪光。
她不由得觉得有点讽刺,但想想这正是离别的氛围,还是配合着也挤出些泪来,朝她招手道别。
直到车子拐弯,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远山莲才转过了身。
嬷嬷递来帕子,道:“远山小姐,以后若是思念父母,可以常回去看看。”
远山莲点点头,接过帕子擦干净泪。现在毕竟是21世纪,即使禅院家再怎么封建顽固,也不至于不让她回家看父母。
不过她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以后也不打算经常回家。这么些年,她表面上跟母亲母慈女孝对父亲尊敬有加,可实际上她对父母的感情很淡——少年时可能还带着点恨意,后来觉得恨起来浪费时间,只一心想离开。
如今,终于是彻底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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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出京都市区,停在了郊区的古老的宅院前。进了老宅,还没走几步路,远山莲便见一个家仆过来,在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
远山莲耳聪目明,大概听清了。简而言之,禅院直哉昨晚跟狐朋狗友厮混,至今还没回来。
远山莲心下了然。
虽然纳侧室不像结婚那样有那么多繁琐的仪式,但两人总归还是一起给长辈敬杯酒的。禅院直哉怕是故意要磨一磨她的锐气,也顺便气气他爹。
远山莲到不在意,眼看着吉时将过,她还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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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直毘人差点气得砸了桌子——禅院直哉不仅手机关机,常去的地方也找不到人。
只是家宴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拖着,最后干脆省了礼仪,直接开宴——反正也只是个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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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宴会之后,嬷嬷便引着远山莲进了大厅。
移门缓缓打开,空气静默了那么一瞬,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门外的女人身上。
那人妆容艳丽,着一袭红底的色打褂,衣上绣满繁花。她踩着木屐一步步走来,好似带来了整个春天,而她则是这个春天里开的最艳的一朵花。
远山莲一步一步走得端庄沉稳,曳地的裙摆铺在地上,随着她的步伐娓娓前行。她在禅院直毘人面前站定,然后恭恭敬敬地行礼,又照着规矩敬酒问安,没有一丝一毫地差错。
禅院直毘人打量了她几眼,点点头,然后宣布宴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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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之后,远山莲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顺便悄悄打量在座的人。
之前她通过照片将禅院家的人都大概认过一遍,也通过各种资料大概理清了禅院家的关系。
主座的是家主禅院直毘人,也是禅院直哉的父亲,她的公公。老头约莫六七十岁,白发梳成背头,留着两撇小胡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太看得出喜怒,但估计被禅院直哉气得不轻。
次坐上高挑纤瘦的中年男人是禅院直毘人的弟弟禅院扇。他对面本应该坐着禅院直哉,此刻座位空着。空位旁是一个身材魁梧额头有一道十字疤的男人,这是禅院直毘人已故哥哥留下的儿子禅院甚壹,也是禅院直哉的堂哥。
禅院甚壹还有个弟弟,叫禅院甚尔,不过他年少叛离家族,后来刺杀五条家的六眼神子,赔上了性命。
两兄弟的照片远山莲都看过,实在不觉得这是两兄弟——禅院甚尔长得是真好看,眉眼十分清秀,虽然嘴角有道疤,却更添了点味道,而且那身材……啧啧,如果跟禅院直哉摆在一起让她选一个,她会果断踹了禅院直哉。
远山莲暗暗可惜禅院甚壹和禅院甚尔怎么不能换脸张,不然还能勾搭一下,对着面前这张脸她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然后便是禅院直哉的二哥——大哥是禅院直毘人第一任正室夫人所生,没有咒力,后来夫人跟禅院直毘人离婚了。大哥跟着夫人离开,跟禅院家已经没什么联系了,自然不可能来参加家宴。二哥是侧室所生,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不过却是个“没用的废物”——这是禅院直哉的原话。远山莲瞥了两眼,从脸色就看出对方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其实禅院直哉本来还有个侧室所生的三哥,四岁的时候因病夭折了——是不是真的因病远山莲就不知道了。此外就是侧室生的姐姐禅院直美,嫁给了禅院甚壹。对于这个人,禅院直哉只提到过一个名字,而嬷嬷在介绍的时候,也是讳莫如深,远山莲只知道她身体比较弱,常年缠绵病榻。今天她便是因为身体不适没出席宴会,所以座位空着。
禅院直哉是禅院直毘人的继室生的,只不过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不久后便去世了。所以这场宴会,除了一旁服侍的仆人和远山莲自己,居然只有末座的两个女眷——禅院扇的两个女儿: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
两个小姑娘堪堪十三岁,却已经出落得十分漂亮。据说在禅院家,有咒力女孩长大后要被派去侍奉嫡子,比如禅院直美便嫁给了禅院甚壹。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小美人长大后很可能会被指给禅院直哉,倒是可惜了。
远山莲又瞥了眼禅院甚壹,感叹明明都是同一个爹,为什么禅院甚壹基因突变长成这样。
感叹完,她便赶紧将目光转向两个小美人洗眼睛。
扎马尾的是姐姐禅院真希,正埋头吃着饭,虽然仪态不太好,但这副吃得很香的样子远山莲很喜欢——私下里远山莲比她还要豪放。禅院直哉曾跟她吐槽过禅院真希,说她性格差不懂规矩云云,远山莲一边附和一边在心里翻白眼。
短发的是妹妹禅院真依,比姐姐更有仪态些。小姑娘似乎是感觉到了远山莲的注视,抬头看向她。
远山莲浅浅一笑,小姑娘脸色微红,也回了一个笑,然后便将脸埋进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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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吃到半截,外面忽然通报说五条家的家主送来了新婚贺礼,还特意嘱咐说是很重要的礼物,一定要亲手交到禅院直哉手里,让他在收到礼物的五分钟内打开看,不然会错过最精彩的部分。
禅院家和五条家有旧怨,关系一向不好。五条家这次送贺礼过来,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但五条家的说法这么玄乎,禅院直毘人便收下了贺礼。打开一看,却发现竟然是一套已经碎掉的瓷制茶具。而且这茶具碎裂的程度,也不像是运输中碰碎的。
新婚贺礼一般不宜送易碎的物品,容易让人联想到婚姻情感破碎。
送这种礼物,百分之两百是五条悟的主意。
也难怪要故意挑这个时间送,还要马上打开——看见这种贺礼,这下面半截宴会是别想吃下去了。
远山莲看着脸色铁青的禅院直毘人等人,在心里暗暗给五条悟鼓掌。
太损了,是在是太损了,不愧是五条悟!果然离经叛道!就是可惜禅院直哉今天不在,不然脸色一定很精彩。
远山莲忽然有点遗憾当初没有去东京读高专,不然还能会会这有意思的五条家主。至于这礼物的寓意,她还真不在乎——她这又不算结婚,跟禅院直哉是纯粹的肉体关系。
婚姻和感情?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又谈何破碎?
不过现在气氛太僵了,第一天来就这么多幺蛾子,远山莲觉得日后自己恐怕不太好混。于是她起身道:“家主大人,我倒是觉得,这礼物,很有心意。”
禅院直毘人斜睨着他,细长的眼睛里闪过刀锋一般的锐芒。不仅如此,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她身上,有的甚至带着赤裸裸的杀意
远山莲不惊不惧,缓下语气,温声道:“家主大人,我略知晓些中文。在中文中,岁与碎同音,碎碎平安,岁岁平安。民间也有个说法:瓷器碎掉,意味着替主人挡了灾,此后运气便会好起来。这瓷器碎成这样,应该是挡了场大灾,日后禅院家定会平平安安、蒸蒸日上……”
顿了顿,远山莲继续到:“既然是送给直哉大人的礼物,那么,这份祝福,我便斗胆越俎代庖,替直哉大人收下了。”
听完此言,禅院直毘人的脸色缓和下来,也不由得正眼看了看远山莲。
今天看到远山莲的脸时,他其实是略有不喜的——禅院直哉搞出横刀夺爱这件事,估计也跟远山莲这张脸脱不开关系,甚至可能远山莲也并无辜——后来他还听说远山家这些年一直钻营着想把女儿送进大家族,他便觉得这种女人不太能上得了台面。
可现在,远山莲面对这样的局面,竟然如此从容镇定、落落大方地说出那么一番话,不仅化解了尴尬,还找回了面子。
他确实小看这女子了。
“好一个岁岁平安、蒸蒸日上!哈哈哈哈哈哈哈……”郁结于心的气忽然消散了,禅院直毘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又看了一眼禅院甚壹身旁的空座,斟满一杯酒,举起酒杯,道:“为禅院家的蒸蒸日上,干杯!”
众人脸上也或多或少露出点笑容,纷纷起身举起酒杯回敬禅院直毘人。
喝完这杯酒,禅院直毘人又对送礼的侍者说道:“转告五条悟,这份礼,禅院家收下了。”
再次落座,气氛已经彻底缓和下来,禅院直毘人甚至又单独敬了远山莲一杯酒。
远山莲却忍不住有点咋舌——这风头似乎出得有点大了,她可能低估禅院家跟五条家的恩怨了。虽然其实她还有更好的办法:拿出那瓷器往地上一砸,然后再说出那番漂亮话,效果会更好——礼物是五条家送的,砸了这礼物反而说替禅院家挡了灾,就又踩了五条家一脚。
但如果选择这种方法,就太过锋芒毕露了,会有点崩人设。如果她的目的是未来的禅院家主夫人倒也无妨,可她只想安安稳稳当个花瓶,等玩腻了禅院直哉后找个机会跑路。
不过刚才也没更好的办法化解尴尬了,现在气氛缓和,也终于有点宴会的样子,吃喝间众人开始闲谈起来。
5
宴会结束后,禅院直哉还没找回来。
远山莲换上了自己那件白底蓝花的大振袖,带上礼物,由嬷嬷带领着拜访禅院家后宅的女人们,顺便熟悉禅院家的院子。
其实一般传统日本婚礼,新娘要换三套衣服:一套是举行神前式婚礼时所穿的白无垢。白色象征着新娘的纯洁无垢,也寓意着新娘将抛去在娘家时的坏习惯,像一张白纸那样,重新学习夫家的家风和习惯,染上丈夫的颜色。一套是宴会时所穿的色打褂,色彩斑斓,象征吉祥喜庆。最后一套是大振袖,这是未婚小姐最高规格的礼服,婚礼上也是新娘最后一次穿振袖,此后少女时代终结,将不再有机会穿。
远山莲是侧室,不算新娘,但毕竟也算是在经历人生大事,还是意思了一下。不过她觉得那白无垢不穿也好——就禅院家这破家风根本没什么好学的,至于染上丈夫是颜色……远山莲觉得自己跟禅院直哉半斤八两根本不用染。
远山莲第一个拜访的是禅院直美。不过她却没有见到本人,只是隔着屏风说了两句话。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间还会时不时会咳两下。远山莲便也没多留,留下礼物后,很快告辞。其他女人,值得拜访的就亲自去看看,不值得的就将礼物送过去。
一圈绕下来,远山莲发现禅院家的后宅现在出乎预料的安宁。
禅院甚壹的母亲十多年前去世,父亲早就死了,不可能再娶。家主禅院直毘人在继室死后也没再娶,身边只留着两个侧室。禅院扇的第一任正室夫人当初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后来侧室怀了孕,上位成了继室,生下了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两姐妹,只是两姐妹天赋不好。禅院扇的夫人本就出身低,在禅院家便彻底成了透明人,所以也没出席宴会。禅院直哉的二哥离婚之后便没再娶,也没侧室,只是经常出去鬼混。整个禅院家地位最高的女人是禅院直美,但她又经常生病,连管家的事情都交给身边的嬷嬷。
远山莲不禁觉得有点可惜——这么大个宅子居然没有一个能打的女人,不然她还能好好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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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禅院直哉依旧没回来。
远山莲吃完晚饭后,嬷嬷劝她早些休息。远山莲却摇了摇头,说大概禅院直哉是在生她的气。她在门前跪坐下来,说就这样等禅院直哉回来。
嬷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不过她一走远,远山莲便伸手结出一个印。
淡蓝色的火焰燃起,一个虚影从她身上分离出来,逐渐缩小,然后飞到了外室。
她其实是有术式的,但是她瞒得很好——也不得不瞒。
这下远山莲彻底放松下来,衣服都不脱便躺到了床上。她打了两个滚,感慨了一下禅院直哉的床真舒服很适合滚床单,然后摸出手机开始玩。
一直玩到十点多,禅院直哉依旧没回来。
远山莲估计这人今晚不会回来了,便召回虚影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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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五点多的时候,远山莲醒了,禅院直哉依旧没有回来。
远山莲伸了个懒腰,起床还原了一番后,又给自己抹了两个浅浅的黑眼圈,弄出一副一夜未睡的憔悴样。然后继续跪坐在门前。不多时,嬷嬷便来唤她用早餐。
嬷嬷看了看规规矩矩端坐的远山莲和空荡荡的房间,叹了一口气,将她扶了起来:“远山小姐,你不必如此……”
远山莲摇摇头:“这是我该受的……”说着,她向前迈步,却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顺便挤出几滴委屈的泪。
美人垂泪自然惹人怜爱,偏偏远山莲又故意露出一个勉强的笑,用沙哑低声的声音说道:“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嬷嬷将远山莲扶起,劝她去休息。
远山莲又扑腾了几下,然后便没再“勉强”,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顿端到面前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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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上午,禅院直哉才优哉游哉地从外面回来。很快便从家仆口中得知了远山莲昨日宴会上巧妙化解尴尬的表现,还有跪坐在门前一夜未睡等他归来的事情。
他忽然有那么一点后悔昨天翘掉了宴会。
其实他只想晾晾远山莲,磨磨她的锐气,却没想到她这么自觉。
不过,结合她在宴会上的表现,禅院直哉倒是确信了一点:远山莲果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可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女人,他倒要看看日后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这么想着,禅院直哉直奔住处,半路却被禅院直毘人拦下,踢到了神棚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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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来通报的时候,远山莲正躺在床上假寐。嬷嬷想到她一夜没睡,便没叫醒她。
远山莲却悄悄通过咒术探听到了禅院直哉被罚跪的事情。她心里暗骂了一句活该,然后真的闭上眼,睡了个回笼觉。
睡完回笼觉,已经是午餐时间。她这才被告知禅院直哉已经回来,正在神棚罚跪。远山莲“魂不守舍”地吃完午饭,又装模作样地问了嬷嬷几句,然后“坐立不安”地在走廊踱了踱,最终出了住处,七拐八拐地在禅院家绕圈子,顺便欣赏了一下昨天还未来得及欣赏的景色。
如果不是遇到了热心的小姑娘禅院真依,她能绕到傍晚。
小姑娘微红着脸喊她“堂嫂”,问她在做什么。
远山莲总不能说自己是去捞禅院直哉不过目前在绕圈子欣赏景色让禅院直哉多跪一会儿,便直言说是在找神棚。
禅院真依便拉着她到了布置神棚的建筑前。
穿过小巧精致的鸟居,拾级而上,很快便看见正跪在蒲团上的禅院直哉。男人穿着浅灰色的浴衣,端正地跪坐着,腰背挺得笔直,一条黑色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这腰看起来细,不过还真有几分力气。
“堂嫂,那家伙娶了你这样一个美人还出去鬼混,活该罚跪。”禅院真依踮起脚尖在她耳边低声说。
远山莲摸了摸禅院真依的头,说了句谢谢,然后便走进神棚。
禅院直哉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见远山莲,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陪你。”说着,远山莲便撩起裙摆,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下。
只是,刚一跪下,她便觉得膝盖被蒲团重重地吸附住,随后便感到了灼痛感。她下意识地释放出咒力,咒力却被蒲团吸走了一部分。灼痛感仍在,却好受了不少。
“堂嫂,这蒲团是咒具。跪上之后必须输入咒力,多了少了都不行,否则会很难受,而且没有钥匙的话不能离开。”禅院真依忙追过来解释。
她本以为远山莲只是要看禅院直哉出丑的样子,却没想到她竟然是陪禅院直哉来罚跪的。
远山莲摇摇头。
她嫁过来第一天,禅院直哉便彻夜不归,第二天又被罚跪。倘若她真的舒舒服服地躺着,就显得不够关心丈夫;如果去求向禅院直毘人,又显得不懂规矩。最好的办法便是一起来跪。虽然远山莲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她大和抚子的人设不能崩——更何况她昨天可是刚“等了禅院直哉”一夜,现在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直哉大人,是我的丈夫。”远山莲微微转过头,望向禅院直哉,露出一个浅笑。那双琥珀色的瞳子里泛起柔柔的水光,衬着那身蓝色的振袖,整个人似乎温柔成了一池春水。
禅院直哉听到这声“丈夫”,又见远山莲这幅乖顺温柔的模样,不由得心情舒爽。
果然,小兔子晾一晾,给点惩罚,就乖了。
不过他马上将目光移开,看向禅院真依,道:“小真依,这里没有你什么事,还是你也想一起跪?”
禅院真依脸上浮现出一丝惧意,连连摇头。
“不想跪就赶紧走。”禅院直哉不再看她。
禅院真希不解地看了远山莲一眼,最终离开了神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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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事的人一走,禅院真就开了腔:“这个蒲团需要输入的咒力比较多,加大输入量,慢慢调整。多了……又少了,怎么这么笨,再加点……”
远山莲很快便找到了技巧,膝盖上的灼热感消退了,只是一旦她略微移动或者尝试抬起膝盖,便会感到一股沉重的吸附感。动得越厉害,吸附感越强。
禅院家折磨人的方法确实有一套。
见远山莲掌握技巧,禅院直哉又道:“老头罚的是我,你瞎凑什么热闹。”
远山莲将藏在怀里的点心拿出来,塞进禅院直哉手里,希望能堵住他的嘴。
点心用帕子和油纸仔细地包裹着,打开一看,禅院直哉发现竟都是自己爱吃的。其实他也只跟远山莲吃过几顿饭,这观察力,当真敏锐得很。
“怎么这么清楚我的喜好?”
“我问了嬷嬷。”
禅院直哉默了一瞬,不再言语,安安静静地开始吃点心。他跪了半个上午和半个下午,中间没吃午饭,确实是有些饿了。
他从小被罚跪到大,没少挨饿。仆人偷送食物被禅院直毘人抓到过一次后,便再没人敢送了。兄弟姐妹跟他关系也不好,每次罚跪嘲笑他都来不及。
不过,某次禅院甚尔倒是给他递过一个苹果——之后他一个星期的零花钱都进了对方的口袋。后来他再被罚跪,就靠着零花钱收买他给自己搞吃的。
后来禅院甚尔叛出禅院家,便再也没有人给他搞吃的了。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至于罚跪,就全当练习咒力控制了。
“没有钥匙也不是挣脱不了,趁现在有还有咒力,及早毁了蒲团,算我的。”
远山莲却摇摇头。作戏得做全套。
“老头可是罚我跪倒晚上。就你那点咒力,撑得住吗?”
“我可以。”远山莲大概算了算,以她目前对外展示的二级咒术师的咒力水平,其实能撑到晚上的。按照她的真实实力,咒力恢复的速度完全赶得上输出速度,只要膝盖受得了,一直跪着也无妨。虽然维持稳定的咒力输入需要费些心神,但她早就习惯一心二用,不会觉得累。
“随你,撑不住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禅院直哉这么说着,却将一块点心递到远山莲嘴边。
“我不饿……”
“张嘴。”禅院直哉命令道。
远山莲也只好张嘴吃下了这块点心。
两个人就这么边吃边聊,不像是在罚跪,倒像是在吃下午茶。禅院直哉便提起昨日宴会上的事情。先是扯了五分钟五条家跟禅院家的宿怨,又骂了五条悟三分钟,最后才道:“你那些话,倒是好听,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会道?”
轻飘飘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反讽还是夸奖。
“我只是做了禅院家一员该做的事情。”
我要是不说话,老头今天估计更气,你可能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
远山莲一边装乖一边腹诽。
“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好,以后若是让我发现你还想着加茂宪仁那个废物……哼。”
“我跟加茂少爷没有什么。以后,也会跟加茂家扯上关系。”
禅院直哉看着低眉顺眼的女人,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又在远山莲身上流转。这其实还是他第一次见远山莲穿和服——往常只见过她穿常服和不穿衣服的样子。
远山莲的气质是极其适合和服的。此时她一袭蓝色振袖,漆黑的长发在盘成发髻,只简单的饰着一个蓝色的珊瑚发饰,显得极为温婉,像是穿越了百年时光,从古老的壁画里走了出来。
不过,振袖是少女的穿着……
哦,想起来了。振袖本应该由他这个做丈夫的亲手脱下来,不过他昨天没回来,远山莲等了他一夜。
“为什么还穿着振袖?等着我亲手脱下来么?”禅院直哉毫无敬神之心,在神像前就说着近似于调情的话,目光更是肆无忌惮。
“直哉大人,这是在神龛前。”远山莲露出羞恼的表情。
这幅含羞带恼的模样却大大取悦到禅院直哉了。
他又调笑了几句,见远山莲应对蒲团有点分身乏术,便道:“专心跪着吧,输出咒力的同时也要恢复咒力,不然凭你这点咒力,还没到晚上就倒了。”说完,还教了远山莲两个小技巧。
其实远山莲完全支撑得住,只是她不想待会被人看到禅院直哉跟她在神棚调情的画面——她从来时便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跪到晚上。
果然,她跪了不到一个小时,禅院直毘人便派人过来,传话对禅院直哉敲打一番,然后免除了惩罚。
解开了蒲团的束缚,远山莲“颤颤巍巍”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却忽然一把被禅院直哉打横抱起。
她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然后勾住了禅院直哉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能走的,这是在家里,好多人看着呢。”
禅院直哉却笑着说:“那你别搂这么紧啊。”
远山莲将头埋在禅院直哉的胸口,耳尖都在泛红。
禅院直哉就这么抱着她穿过了院子,来到住处,将她放在床上,脱下了那身振袖。
远山莲本以为禅院直哉会白日宣淫,却没想到他只是脱下她的外衣,然后在她耳边暧昧的低语:“好好休息,晚上,你可就没时间休息了。”
其实远山莲睡得很饱,可禅院直哉这么说,她也得演下去。
还真不如之前秘密幽会的时候方便。
不过,晚上,远山莲确认了一件事——禅院直哉的床,真的很适合滚床单。
6
在大家族中,侧室的地位也就比比仆人高一点而已,不过远山莲过得却还不错——上头没有婆婆和正室夫人打压,后宅没有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仆人对她态度总体还算友好。禅院家虽然规矩繁琐,但她从小学习礼仪,只用了几天,就大概适应了,一言一行挑不出什么错处,比那些从小养在大家族里的小姐还要得体。
远山莲平时也只要做些简单的家务活,某些场合当一下装点门面的鲜花。对比单身的时候,其实反而轻松了——不用跑任务不说,连饭都不用做,禅院直哉还能随便睡。
其实远山莲的厨艺还不错,不过她并不想以后天天进厨房,所以在禅院直哉让她做饭的时候,便随随便便弄了弄,端出几道味道参差不齐的菜——一道味道不错的是“平常经常做的”,三道能入口但是算不上好吃的是“做过但是不常做的”,还有两道直接连看都不能看的是“之前没有做过的”。
禅院直哉挑了卖相最好的那道吃了一口,然后立刻吐了出来,一点也不给面子地说:“怪不得你父母要把你送进大家族当夫人,菜做成这样,也没平常人家要你。”
“我可以练……”
“为了我的舌头着想,还是免了。”
之后禅院直哉便没再要求她做过饭了。
不仅如此,禅院直哉还将自己账户的副卡给了远山莲,让她随意刷。虽然有额度,但远山莲这个自强清高的人设根本刷不到。
她是真的如愿成了个花瓶,两个星期下来胖了三斤……
不过,这一天天地过下去,实在是无聊得很。有时候远山莲坐在院里,仰望那一方天空,会忍不住怀念之前到处跑任务的时光。
那时候虽然没现在这么清闲,但是至少自由,还能遇到各种帅哥美女。
她这自由,价值一个亿。靠她做二级咒术师,任务接满,不吃不喝也要近十年才能赚到。一口价一亿卖掉,还白得这么一个脸好肾好身材好的床伴,倒也……不算多亏。
只是,纵然没有勾心斗角,这宅院深深,也着实磨人性子。
她倒是很想出去浪,可目前她没在禅院家站稳脚跟,得稳住人设,而且最近禅院直哉把她喂得很饱。
禅院直哉在咒术界有职位,白天并不常在家,时不时还要出差执行些祓除咒灵的任务,晚上或者休息日有时会去应酬或者跟朋友鬼混——据说这种情况在她来了之后改善了很多。至少一周七天有五六天是准时着家的——有远山莲对比,外面那些女人禅院直哉就没几个看上眼的。
局外人看,两个人到还真有些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的感觉。
·
禅院家有架钢琴。空闲的时候,远山莲会去琴房练琴,不久便发现了来偷听的小姑娘禅院真依。
作为温柔贴心的“堂嫂”,远山莲邀请禅院真依进来听,还备了小孩子喜欢吃的零食。
禅院真依问能不能带走一点,说想带给姐姐吃。
两个小姑娘在禅院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两姐妹一个咒力微薄一个没有咒力,对禅院家而言,没有多少价值。身为父亲的禅院扇对两个女儿几乎是不闻不问,母亲便也跟着不闻不问。两姐妹明明有父有母,却显得孤苦伶仃,地位比仆人好不了多少。
对比一下,远山莲觉得自己的爹妈都算是优秀父母了。
面对这样请求,远山莲自然笑着点头,之后每次还会变着花样备上各种吃食——反正刷的是禅院直哉的卡,还能顺便遮掩自己乱吃零食这件事。
大和抚子怎么能吃垃圾食品呢?
有时候远山莲还会把自己去厨房“练习”厨艺做的菜端给两个小姑娘——总得装装样子,当然主要是打发时间。
禅院直哉对此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在大少爷看来,远山莲做的就是黑暗料理。黑暗料理给废物吃,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远山莲端给小姑娘的都是正常的食物。
后来,禅院真依说要想学琴。
远山莲只能算中上水平,但是应付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为了打发时间,就随便教了教。
后来禅院真依邀请过姐姐一起学,却被拒绝。
禅院真依追问为什么,禅院真希一时心急嘴快,说那是讨好男人的东西……
某种意义上,其实禅院真希说得很对。当初远山莲的父母让她学琴,就是为了装点一下门面,学到能弹两首曲子给未来丈夫听的水平就不学了。
远山莲其实也不怎么喜欢弹钢琴,她被逼着学琴的时候有时候很想把那台钢琴砸了,后来没人逼她她反而会时不时弹一弹——那是她难得不用一心二用能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
不过,见气氛有些尴尬,远山莲随便扯了几句鸡汤应付过去,然后问禅院真希要不要试一试,递了个台阶。
禅院真依虽然脾气直,但也不笨,顺着台阶就下来了,跟妹妹一起学了小星星。
其实两个小姑娘都是不错的孩子,唯一的错误就是生在了禅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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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喜欢弹钢琴的人来说,练琴是件很枯燥的事情,禅院真依弹了一会儿手就有点酸了。
远山莲便赶姐妹俩去吃零食,自己开始练琴,复习以前学过的那些曲子。今天正好复习到了那首《梦中的婚礼》。
两姐妹却没有吃零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看衣着素雅的女人十指翩飞,听音符流泻而出。
一曲毕,远山莲转过头,看见两个认认真真看着她的小姑娘,道:“不给我鼓掌么?”
姐妹俩这才后知后觉地鼓起掌。
“堂嫂,你弹得真好听,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禅院真依问道。
“梦中的婚礼。”
“婚礼?可是我觉得最后有点悲伤……”
禅院真希:“背后有什么故事么?”
其实还真有,那是个很美很悲伤的故事,赞美的是无私的爱。当时教她钢琴的老师给她讲过。简而言之,曲子讲的是一个普通人爱上公主,公主嫁给王子,在婚礼上遇刺,那人为公主挡箭身死的故事。故事的最后,他在梦中看见了穿着婚纱的公主,握住了她的手。
这首曲子并不算难,当时远山莲很快就弹熟练了,可老师却说她弹得没有感情。
可本身就没有的东西,又怎么能表现出来?
正如她现在,用柔缓哀伤的语气将这个故事讲给两个女孩,心里却嗤之以鼻,觉得那个普通人又傻又可怜。
听完这个故事,禅院真依眼里却浮起薄薄的水雾,轻声说:“那个人一定很爱公主吧……真是很美的爱情,只是太遗憾了。”
“现实中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男人吧。”禅院真希倒是很现实。
在远山莲眼里,爱情就是个虚无缥缈的玩意,不如美色来得实在,但看着禅院真依眼里的泪光,她却说:“大概现实中也存在么,只不过很难遇到……但是,幸运的话,说不定真依能遇到哦。真依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啊?”
禅院真依立刻羞红了脸,道:“没有!”
“看来是有啊。”远山莲捂着嘴笑。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
这下禅院真希也露出好奇地目光。
禅院真依被两个人这么看着,气呼呼地把自己的头埋进抱枕里。过了片刻,又抬起头,问:“对了,堂嫂,你是……喜欢那家伙么?不然为什么会跟着一起罚跪。”
远山莲却沉默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能说,她便说出了跟那天一模一样的话:“因为他是我的丈夫。”
禅院真依听过一些不同的传闻,但是真真假假难以辨别,而那时远山莲说这句话时眼里的光太亮了——亮到让人以为那是爱。
可这一刻,温婉美丽的女人眼里却只有无奈。
在禅院家生活了那么久,她也不是天真的孩子。她没有再继续问,默默地用手指绞着衣角。
“禅院直哉,真是个混蛋!”禅院真希握紧拳头。
“真希,这样的话,我们私下说就行了,好么?”远山莲轻声提醒,“我不想看见你因此受罚。”
“……好,我以后,注意。”
其实远山莲对嫁给禅院直哉这件事,虽然不能说心甘情愿,但也不算反感——嫁给谁不是嫁呢?禅院直哉比加茂宪仁更符合她的审美,也更好看懂——倘若自己当初不想嫁,也不是没有方法。
这其实也算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同情。
而且,别人的同情又能起什么作用?
不过,看着两个小姑娘这幅模样,远山莲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感受到了一点暖意。她便揉揉禅院真依的头,道:“好了,不要难过啦,也不要生气。其实能在禅院家遇到你们,我觉得很幸运。”
这是句场面话,但也并非全都是假话。
远山莲本以为禅院家会是一群妖魔鬼怪,能遇到两个人,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一种幸运。
“能够遇见堂……莲姐,我也觉得很幸运,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之一!”禅院真依努力想要笑,可扯了扯嘴角,还是把头垂了下去,“可是,莲姐,你如果没有嫁过来,会活得更快乐吧……”
远山莲微微一怔,然后很快调整好表情,道:“真的没什么,嫁进加茂家也见不得比现在好。禅院直哉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我……还算不错。你们这些天吃的零食,可都是刷他的卡买的。”
两姐妹的表情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禅院真希头一甩,道:“以后我不吃!”
“我……”禅院真依似乎是想跟着说,可最终只弱弱地吐出一个我字。
“真希,真的不再吃了么?我记得你很喜欢这种饼干的。”远山莲拿起一袋饼干在禅院真希眼前晃。
禅院真希干脆闭上眼睛,冷哼一声。
“想想他以前那么欺负你们,现在刷他的卡买东西,就当他欺负你们的报应,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禅院真希略想了片刻,道:“似乎……很有道理……”
禅院真依却已经拆了包装开始吃了,一副势要把禅院直哉吃穷的架势。
“对了,真依,你刚才说最幸运的事情之一,另外的幸运……是遇到了喜欢的男孩子么?”
“莲姐!我没有喜欢的男孩子!”禅院真依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为什么说之一啊?”
“另一件事……是……是跟姐姐做姐妹!因为姐姐一直在保护我。”
禅院真希却微微别过了头:“干嘛……忽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姐姐保护妹妹,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我不说你们就又要误会!哼!”
“所以,真依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么?”
“姐姐,你怎么也这样。我说了,没有没有没有……”说着,禅院真依将饼干塞进两个人嘴里。
远山莲嚼着饼干,看着生机勃勃的姐妹花,大概明白为什么她们在这个腐朽的牢笼里仍旧能够保持住人性了。
爱这玩意,有时候,确实有神奇的力量。
只是这种东西,跟她无缘,她也不稀罕。
7
小孩子的兴趣,来得快,消失得也快。禅院真依只学了几天钢琴,便没了耐性,远山莲只说了一句:“不想学就不学。”
不过,某天禅院真希却来询问远山莲能不能教自己体术。
“莲姐,我想变强,成为咒术师,狠狠地打那群人的脸。”
“我还想为真依提供一个容身之所,还莲姐你自由。”
彼时禅院真希看着她,绿色的瞳子里燃着灼灼的火焰,似乎带着能烧尽一切腐朽堕落的力量。
远山莲默默移开目光。她环视着这古老的宅子,轻声说:“可你没有咒力,连咒灵都看不见。”
“我可以借住咒具的力量。莲姐,我听说你很擅长使用咒具,所有,我请求您教导我。”
其实最好的选择就是拒绝,这并不是想教就能教的。
禅院真希没有咒力,又是女孩,家族自然不会进行培养,但她是不服输的性子,空下来时会进行锻炼,也悄悄学过一些。据说以前为了获得学习的机会,还被禅院直哉骗去当了沙包。
教导禅院真希这件事的后果可大可小。往小了想,最会惹禅院直哉不快;往糟糕了想,就是破坏了家族的规矩,很可能被那群重男轻女的老顽固借题发挥。
其实作为禅院直哉的侧室,她就不该接近两个小姑娘。
略想了片刻,远山莲道:“我没有教过别人,大概教不好。”
禅院真希默默垂下头。
“但是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远山莲又笑起来。
安安分分当禅院家的贤淑侧室,也太无聊了。而且,她有些好奇这个女孩最终能长成怎么样子。
禅院真希豁然抬头,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忙道:“谢谢你,莲姐。不,老师。”
远山莲轻笑一声,道:“我哪有资格成为老师,还是继续叫我莲姐吧。先给我看看你的实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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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真希确实给远山莲带来了惊讶。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天与咒缚的体质。
在咒术世界,咒术师可以给自己设定一些限制条件换取收益,比如在战斗中公开术式换取术式效果的强化,是一种短期的“等价交换”,这种限制条件,便称为咒缚。而天与咒缚,是生来便被强制赋予的束缚,以某种代价换来某方面强大的能力。
远山莲的术式也有类似的效果——虽然她自己也不太明白那究竟是天与咒缚还是人为的束缚。
禅院真希牺牲了咒力,换取了强大的身体能力——就和之前出走的禅院甚尔一样。只不过在唯术式论的禅院家,这种天赋并不被认可。
远山莲虽然祓除咒灵的时候会摸鱼,当初在高专却也学得很认真——专业技能扎实,摸鱼才不至于翻车。不过毕业后她一直在跟咒灵战斗,而且更擅长用武器作战。不用咒力,对上禅院真希,远山莲也不得不全神贯注。
一番比试下来,远山莲不禁感叹,禅院家放着这么一块宝不培养真是瞎了眼。
禅院家,迟早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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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远山莲便把这件事向禅院直哉“报备”了一下。
禅院直哉听完自然眉头大皱,道:“废物有什么好教的?浪费时间。还不如教教她规矩。”
“我听真依说,最近真希放学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小混混,被小混混欺负了,受了点伤,所以我想教她一些防身术。”
“小真希虽然是个废物,但也不至于被小混混欺负。是她自己请求你的吧。”禅院直哉伸手卷起远山莲的一缕长发,然后看见女人僵了僵身体。
远山莲背对着禅院直哉,却微勾了唇角。她本就没打算凭这个骗过禅院直哉。
她酝酿了片刻情绪,转过身,露出有些惶恐的表情,道:“对不起,直哉大人……我只是,有点心疼。而且真希是您的妹妹,她唤我一声‘堂嫂’,也算是我的妹妹。所以她来请教,我觉得不应该拒绝。”
“你们的关系倒是很好,你很喜欢带孩子?”禅院直哉挑了挑眉,“最近还在吃药么?”
远山莲心里咯噔一下。她一开始便打算离开禅院家,自然不可能给禅院直哉生孩子,也没有任何要孩子的打算,所以一直在吃短效避孕药。下一瞬间,她脑子里便闪过了一大串应对理由。不过最终她问道:“直哉大人,您想要孩子么?”
“孩子什么的,过两年再说。”
禅院直哉一开始跟远山莲滚床单其实还是戴套的,但后来知道她吃药后便很少再戴了——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当然怎么爽怎么来,而且他也想看看远山莲究竟有没有什么心思,反正怎么着他都不亏——结果大半年下来她差点嫁给别人了。
不过,最后还是没嫁成。现在人都在身边了,要孩子也不急于一时。而且他还想看看远山莲究竟是真的那么乖顺还是有更大的野心。
远山莲心里松了一口气,道:“好,那就不要,等直哉大人想要的时候再说。”
“小真希要是能像你一样听话就好了。连跟在男人三步之外的规矩都不懂的女人,教了体术还不上天,你还是教教她礼仪吧。”
“我会教她的。但是,我还是想教些防身术。真希那么漂亮……学些防身术能保护自己,总归是好的。”远山莲垂下眸子,轻声说:“如果我当年已经学过这些……也许就不会……不会被坏人欺负了。”
禅院直哉见远山莲的眼睛湿润起来,心里浮起些许微妙的情绪,可他嘴上却说:“真的是被欺负?你好歹是个咒术师,还不至于打不过一个普通人吧。”
泪眼婆娑的女人咬了咬唇,道:“因为……对方,也是咒术师……我……真的是被逼迫的!”
说完这句,眼泪就砸了下来。
“行了行了,又不会因为这个嫌弃你。”禅院直哉替远山莲擦了擦泪。
女人却忽然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禅院直哉不是没抱过她,更亲密的事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这似乎还是远山莲第一次主动抱他,他心中那种微妙的情绪更强烈了。
禅院直哉下意识地想推开远山莲,可看着她颤抖的身子,反而伸手揽住了她。
“告诉我,是哪个咒术师。”
“三四年前……已经,在任务中死了。”
“便宜他了。”顿了顿,禅院直哉又道:“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那次,你怎么没反抗啊?”
远山莲内心颇有点意外——禅院直哉居然还知道自己第一次是用强。当然,从她自己的角度看其实不过是两厢情愿的一夜情,不存在什么屈辱不屈辱的。而且禅院直哉作为炮友而言,确实让她挺满意的——但作为同居的长期床伴……只能说,可惜长了个嘴。
可她也不能说是看上了他的脸,于是继续埋在禅院直哉的胸口,闷声说:“喝醉了……没有力气,还有……害怕。”
“倒是诚实。现在,还怕我么?或者说,怨恨我?”
远山莲默了默,抬起头,道:“一开始,是有些怨恨的……现在,不怨了。直哉大人,有时候很温柔,就像刚才……”说完,她轻轻笑起来。那双琥珀色的瞳子里仍铺着一层泪,映着灯光,却好像发着光。
温柔?禅院直哉不由得在心底嗤笑。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这种软弱的词会用在自己身上。
看着女人微红的眼圈和睫毛上的泪珠,禅院直哉忽然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道:“你想教就教吧,反正是个没咒力的废物,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好。”远山莲垂眸一笑。
“还有,我的衣服都给你哭湿了,帮我脱掉。”
纤细洁白的手指探到他的腰间,扯开了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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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嬷嬷便提醒她不要多管闲事,当好花瓶。远山莲却将昨天对付禅院直哉的第一套说辞搬了过来,还拉着禅院真希过来,挽起她的袖子,指着上面的淤青,说是跟小混混打架留下的伤痕,她教禅院真希这些东西只是防身云云,还说禅院直哉已经同意了。
伤口是最直观的证据,嬷嬷看着那些青紫的伤痕,一时也沉默了。
其实那些伤是昨天切磋留下的——远山莲确实不太擅长教人,一开始的时候下手也没把握好轻重。既然已经伤了,就充分利用起来。
嬷嬷是禅院直毘人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她若是执意阻止远山莲,以后万一禅院真希出了事,她也有连带的责任,而这种事情她又做不了主,只能向禅院直毘人通报。
禅院真希毕竟是禅院家的孩子,禅院直毘人作为家主,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大概就不会阻止远山莲继续教导禅院真希了——禅院真希在禅院家再怎么被轻视都是家里的事情,但若是在外面受欺负,丢的是禅院家的面子。
至于真假,禅院直毘人大概也不会特意来求证。就算他猜出是远山莲的小伎俩,也不会戳破,毕竟只是件小事,又没危害禅院家,家主大人犯不着为难她一个“有些聪明但是不够聪明”的小女子。
果然,第二天禅院直毘人便派人送来一些伤药,带话让远山莲好好教导禅院真希。
远山莲的理由足够正当,又有了禅院直毘人的允许,禅院家其他人大概也不会再跳了——禅院直毘人确实是个很有威望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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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禅院真希放学后或者是空闲的周末,便会跟远山莲学习体术。
禅院真依对此没有什么兴趣,经常只是坐在一边看着。有时候看见禅院真希受伤,禅院真依会忍不住悄悄劝她,说这没有什么用,她不可能被家族认可,她本可以不必这么辛苦……
远山莲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可禅院真希只是说:“我想要为真希创造一个容身之所。而且,不努力的话,我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远山莲默了一瞬,道:“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咒术师。”
“谢谢,我会努力的。”禅院真希却有些别扭地低下头。顿了顿,她又问:“莲姐,你呢?你成为咒术师,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禅院直哉也问过,当时她用漂亮话糊弄了一下,可此刻,她看着女孩明亮的眼睛,只是说:“因为,我没得选。”
如果有的选,她真的不介意当个普通人混混日子——就像禅院真依一样。她从不指责禅院真依,因为她知道天资微薄的无力感,也在知道成为咒术师之后的危险性。
假如把人生比喻成渡海,那么禅院直哉乘坐的是便是豪华的游轮,任风吹浪打岿然不动,甚至可以掀起海浪。禅院真希乘坐的则是朴实无华但坚固的帆船,所行驶的海域里惊涛骇浪,她却要逆风前行。而禅院真依所乘坐的只是一艘平平无奇的小渔船,周围只是有些风雨,一旦驶入了那片危险的海域,很可能粉身碎骨。
很久很久之前,远山莲乘坐的也只是一艘小渔船,却被人逼着往惊涛骇浪的海域走,而且小船上还装着大笔的宝藏——她的美貌和咒力。
如果不是后来她在小渔船下建造了一艘潜水艇,怕是已经葬身海底了。
是在雨中平凡度日还是驶入惊涛骇浪追寻渺茫的希望,全看禅院真依自己的选择,远山莲并不能替她掌舵,而她的生存方式,也并不适合禅院真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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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真希真依加了戏,加出了整整一章,然后想想姐妹俩的结局……一声叹息
最后求赞求心求评回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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